政府的帮扶政策起效了吗?生活有了改善吗?
面对上涨的物价,都有什么省钱的小窍门呢?
本报记者分头采访了企业退休职工、都市职场新人、进城务工农民、城市低保人员,倾听他们的讲述,探访普通人的生活。
批发市场买菜的吴至明。 本报记者 朱磊摄
合肥退休职工吴至明:居家度日的省钱经
11月27日早上8时,刚刚晨练完,63岁的吴至明阿姨便提着环保袋子匆匆往安居苑小菜场走,她和老伴计划中午做锅鱼汤,不过今天吴阿姨却是空手而归。
“这么大的一条草鱼,不到1斤重,要10元钱,前几个月也就卖五六块钱,想想还是不买了。昨天晚上的红烧肉加点菜还能吃一顿。”吴阿姨拿手比划着鱼的大小说。
家住安徽合肥市安居苑社区牛奶厂宿舍的吴至明老两口,从各自的单位退休已经快8年了,两人退休工资加起来不足3000元,还要给远在广州的儿子垫付1000元左右的房贷。既要省钱,又要让两口子的生活舒舒服服,管家的吴阿姨就不得不精打细算。
和所有工薪家庭一样,物价上涨带来的影响显而易见。吴阿姨以家里最常吃的韭菜鸡蛋饺子给记者算了一算:1斤韭菜,过去只需要3元,现在涨到了4—4.5元,鸡蛋1斤几个月以前只要3.5元,现在4.5元都不一定买得到了。还有,猪前腿肉,过去是9—9.5元/斤,现在最少也要12元,牛肉更是比前几个月涨了4元多。“还有油,几大品牌的调和油都涨了10多元,一顿好饭,要有肉有菜有饺子,过去我们老两口只需要十几元钱,现在得近30元了。”吴阿姨说。
好日子宽裕点过,穷日子紧巴点过,这是吴阿姨的生活哲学。自从近来物价上涨,吴阿姨就不怎么在门前的菜市场买菜了,而是到合肥最大的周谷堆菜批发市场区选购。每周周一,吴阿姨和老伴挎着环保袋子坐公交车到周谷堆,“这边的菜价普遍比我们周边便宜了1元钱左右,牛肉更是便宜了2元钱,一次买个7斤肉,就能管一周了。”吴阿姨笑言:多买一点,来回的车费也能抵消。
超市里“捡漏”的甄玉。 本报记者 王汉超摄
北京职场新人甄玉:“捡漏”超市的打折货
前些日子,在北京中关村一幢写字楼里上班的甄玉发现,外卖里附送的豆浆没有了。几乎就在同一天,她经常吃的胡萝卜包子从一块变成了一块二,更让她吃惊的是:“怎么包子皮也变厚了?”
变化几乎体现在方方面面。沙琪玛从八块九变成了十二块六,常吃的老婆饼从六块变成了八块,超市里几棵油菜竟然标价两块钱。男朋友每天用来当宵夜的煎饼果子价钱倒没变,可是鸡蛋贵了,加三个鸡蛋的煎饼果子从三块五变成了五块。
小甄25岁,刚来北京工作3个月。她说不清楚这种切身的体会是因为走出校门,直面生活了,还是因为涨价实在过于来势凶猛。
小甄也试过自己从家带饭,可是一个人做,一做就多,浪费了不划算。
小甄最近另一个发现,就是自己取钱频率变高了,以前三百五百地取,现在八百一千地取。白领收入尽管不算很高,但娱乐、聚会、接待朋友等事情少不了。朋友聚餐,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参加前要先打打算盘了。但是好的一点是,最近聚餐也心照不宣少下来了。
“以前社区大妈们热衷的超市优惠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开始留心了。”现在小甄去超市,专盯那些挂黄色牌子的,因为这都是打折的、特价的,买了就是“捡漏”。同一种商品,她总要在心里换算一遍,挑性价比最高的买,货品有散装的就不买包装好的,超市打烊前总爱去看一下,“扫扫底”。
“物价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我只是其中之一。”小甄认为,物价起伏未必真的对生活质量造成太大的改变,某种程度上,这更像是一种心理压力。毕竟我们是在发展的,只会越来越好。
行走于社区中的陈建平。 本报记者 侯琳良摄
长沙低保户陈建平:助我度困的“百家饭”
11月24日,在湖南省长沙市天心区学院街街道文庙坪社区残疾人活动中心,记者见到了陈建平。
他,46岁,身高不足1.3米,因患有脑垂体生长激素分泌不足型侏儒症,被认定为四级肢体残疾。10多年前,他从一个鞋厂下岗之后,妻子不堪忍受清贫离家出走了,留下一个3岁的女儿。
1997年,陈建平开始享受国家低保待遇,和女儿两个人每个月一共能领到440元。“今年10月份开始,每人又增加50元了。”他有点兴奋地说。去年他被聘为社区残疾人专职委员,在社区残疾人中心负责一些工作,每个月也都额外领到扣除五险之后的600多元。
谈及当前物价上涨对家庭支出影响的情况,陈建平说,自己情况比较特殊,影响稍微小一点。“家里差不多半年没有做饭了,中午或者晚上都是社区"义务管家团"成员谁家有饭吃,就叫我一起过去吃了。”他所说的“义务管家团”,是由社区老党员、老居民、组长等组成,义务做一些社区内治安巡逻、家庭纠纷调解、水电维修等工作。
陈建平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低保待遇、残疾人专员工资、领导慰问等一年加起来有近两万元收入,每个月支出房租60元,电话费100多元,水电费100多元(低保户每个月减免4度电和4吨水,一年共96元),而目前最大的支出困难是读大学的女儿的学费和生活费。
陈建平女儿今年刚考上大学,一年学费为11000元。“市里按残疾人困难家庭补助政策,提供女儿每年学费3000元,剩下的只能找亲戚暂时借。”陈建平介绍,由于女儿现在每个月生活费需要几百元,目前已经累计借了15000元,这钱只能等女儿毕业后参加工作还了。
奔波于黄昏中的梁月琴。 本报记者 王伟健摄
无锡农民工梁月琴:负担渐重的“城里人”
初冬的日头特别短,不到17时,天色就暗了下来。江苏无锡中山路旁一条小弄堂里,梁月琴用工具剥开一条条回收的电线,取出里面的铜丝,装进一个口袋里。
梁月琴是江苏兴化人,7年前随丈夫到无锡打工,之后在几个老乡的帮助下,做起了废品回收的小生意。这几年的收入确实在提高,梁月琴介绍,现在平均一个月可以挣1500元。
但与飞速上涨的物价比起来,梁月琴还是感觉手头越来越拮据。
“比如说米价吧,上半年大概只有一块五一斤,最近就涨到了两块二。”一谈到物价,作为家庭主妇的梁月琴,就放下手中的活,有话要说。
梁月琴说,他们夫妻俩做废品回收的生意,月收入大概也就3000多元。“以前虾10多块钱一斤,一个星期总要吃一次,现在贵得不敢吃了。”从小生活在水乡的梁月琴平时喜欢吃水产,但现在吃不起了。
除掉饭钱、菜金以及房租之外,每个月剩下大概1000多元。“儿子喜欢吃水果,我们也不敢多买。”她说,儿子最喜欢吃的一种冬枣,已从去年每斤15元变成今年的25元。
除了食品,服装的价格也在涨。上周六,梁月琴陪刚上班的儿子去商场买新衣,一看标签,吓得不敢吭声。“随便一件衣服,都要在千把块,相当于我一个月的收入。”
作为一个从农村到城市的外来务工者,梁月琴感到在城市里生活越来越不容易。“以前在农村嘛,大米和蔬菜不用花钱买,价格高了,顶多少吃点肉,现在到了城里,什么都要用钱买。”她说,去年的房租每个月只有400元,今年就涨到了450元,“房东已经打了招呼,由于物价上涨,明年房租还要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