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岁白血病女孩留“遗书”：妈妈，下辈子再做你的娃娃 追踪

　　医生说，CARVac是在普通CAR-T基础上进一步改进的新型武器，小霖花成为该项技术的全球首个受试者。目前，小霖花的情况较为稳定。医生用最先进的检测方式，也查不到其体内的白血病细胞。

　　“医学上，至少需要持续随访5年才能作为肿瘤治愈的判断依据。但小霖花的这个结果，可以让很多患者看到希望。”

　　2017年12月底，患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两次复发的11岁南充女孩小霖花，偷偷给妈妈留下“遗书”，委托曾经的主治医生在自己走后转交：“妈妈，带着我的梦想替我活下去，下辈子还做你的娃娃。”（成都商报曾报道）

　　小霖花“遗书”的部分内容被披露后，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在几乎毫无希望时，成都军区总医院造血干细胞移植中心主任刘芳将小霖花纳入世界首个CARVac治疗方法的临床受试者。奇迹出现了，短短一个月时间，小霖花体内的白血病细胞竟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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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情复发：11岁白血病女孩留“遗书”

　　2015年7月15日，南充小女孩小霖花确诊急性淋巴性白血病，经过8个疗程的治疗后病情曾得到控制。但2017年3月29日，在还没停药时，小霖花的病复发了，医生告知妈妈胡玉梅，需要再经过3-6次化疗后进行骨髓移植，这是唯一能救小霖花的方法。幸好，胡玉梅和小霖花的配型成功，妈妈能够作为供体，小霖花的移植成功了。

　　但命运仍然捉弄母女俩。2017年12月19日，做骨髓移植不到5个月的小霖花，确诊再次复发。这意味着小霖花生存下去的希望渺茫了。小霖花得知病情第二次复发，没有大哭大闹，只是记得妈妈曾说，如果有一天自己走了，她一定会“放弃一切”陪着她。她知道，自己就是妈妈的一切，但妈妈不能做傻事。

　　小霖花偷偷给妈妈写了一封信，信里请求妈妈，一定要帮自己完成没有如愿的梦想。写好后，小霖花委托曾经的主治医生周妈妈，在自己离开后再转交。她在信中说：“妈妈，你陪我那么久，我可能要失约了……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地（活着）。娃娃爱你，娃娃在天上看着你，下辈子还做你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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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搏：她是世界首个CARVac受试者

　　刘芳介绍说，骨髓移植治疗白血病的原理，就是通过炮轰式地强化疗，先将体内的白血病细胞清除，再通过骨髓移植，建立外来的防御系统。“白血病细胞是坏人，自身的免疫细胞是警察，骨髓移植的免疫细胞是特警。”刘芳形象地举例说，这相当于请了一个外援。

　　但“坏人”也很狡猾，躲过了大化疗的清除，残存了一部分“余孽”，又熟悉了外来特警的“套路”，躲开了“特警”免疫细胞，便复发了。同时，移植的“特警”毕竟是外来的，而人体的脏器、黏膜等还是原装的，“特警”抓坏人时，也会误伤原装的“好人”，这就是我们常理解移植后的“排异反应”。

　　第二次全面复发，小霖花体内的肿瘤负荷物高达93%。这意味着，小霖花体内93%的细胞都是白血病细胞，这几乎宣告小霖花的治疗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时，刘芳所在的团队负责人、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的教授，美国iCell Gene公司和中国中山归气丹药物有限公司总裁Yupo Ma有一项Super CAR-T新型武器——在普通CAR-T基础上进一步改进的CARVac。Yupo Ma是该项技术的国际专利持有者，并且这项技术刚刚进入临床试验。

　　当时，小霖花体内的白细胞已躲过妈妈移植的免疫细胞“特警”，这个时候输入CARVac很可能加剧这一情况，还可能发生致死性的细胞因子风暴的“多方混战”，极有可能会导致心血管、呼吸等脏器衰竭死亡。但另一方面，如果不输入，小霖花只能眼睁睁被肿瘤细胞吞噬。刘芳反复查阅文献和同行经验并多方面与Yupo Ma教授研究讨论，最后决定放手一搏。

　　1月15日，小霖花确诊复发的第28天，刘芳主任将CARVac细胞输入到小霖花体内，小霖花也成为这项技术的全球首个受试者。“一开始剂量比较少。”刘芳说，因为CARVac杀伤力比较强，输注的细胞数量只有一般的CAR-T临床试验的十分之一，所以诱发致死性细胞因子风暴的风险比较小。

　　输入CARVac后，小霖花因为排异反应导致的发烧变得来势汹汹，很难控制，就在所有人万分紧张、甚至已做好了随时送入ICU的准备。3天后，小霖花的高烧突然退了，并发症没有后，胃口和精神都好了，大家都震惊了！“后来又输入了两次，每次都是发烧一两天就退烧了。”刘芳说，所有人都非常激动，这几乎算得上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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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迹出现：她体内的白血病细胞消失了

　　普通的CAR-T细胞治疗方式，是通过提取患者自身的免疫细胞，通过基因转导、纯化及体外扩增后再输回患者体内，相当于专门为免疫细胞装上导航，让他们能“认出”这些白血病细胞并产生高效的杀伤。尽管CAR-T细胞的应用在世界范围内已相当普遍，但大部分是异体移植前效果较好，移植以后复发则可能导致严重并发症，根据国内外的临床数据，预后效果很不好。

　　刘芳介绍，和普通CAR-T细胞相比，CARVac的优势在于将肿瘤靶点和肿瘤疫苗相结合，除了普通CAR-T通过肿瘤抗原介导的特异性杀伤外，还通过疫苗效应把全身免疫系统调动起来产生杀伤，使杀伤肿瘤效应更强烈持久。此外，CARVac可以改变体内的淋巴细胞亚群，减少排异。

　　目前，医生用最先进的检测方式，也查不到小霖花体内的白血病细胞。但输入CARVac细胞7周后，小霖花体内的CARVac细胞仍然较多数量，刘芳说，和普通CAR-T相比，CARVac的持续性更强。同时，刘芳还发现，小霖花淋巴细胞亚群发生了一些重大改变，一群特殊的免疫细胞的比例明显上升，它们时刻防御肿瘤细胞的再次出现。

　　“医学上，至少需要持续随访5年才能作为肿瘤治愈的判断依据。但小霖花的这个结果，可以让很多患者看到希望。”刘芳表示，对于和小霖花一样移植后复发的患者来说，CARVac让医生和患者都看到了一种更为持久、有效和低毒的治疗方式，这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刘芳说，目前，小霖花的情况较为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