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本条约》有多重？

    10月3日，爱尔兰欧洲事务部长迪克·罗奇（前左）与支持者一道在都柏林城堡内的计票中心庆祝爱尔兰通过《里斯本条约》。爱尔兰公投委员会当日下午宣布，在2日的全民公投中，爱尔兰选民以67.1%的支持票通过了旨在推动欧洲一体化进程的《里斯本条约》。新华社记者王亚宏摄

    10月3日，爱尔兰举行的全民公投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里斯本条约》，欧盟和大多数成员国为此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一条约的最后生效还需波兰和捷克的通过，但是欧洲一体化因《欧洲宪法条约》流产而陷入长达4年的困境终于宣告结束。有人甚至开始猜测谁将出任欧盟第一任“总统”，是欧盟委员会现任主席巴罗佐，还是能言善辩的英国前首相布莱尔？

    其实，人们大可不必如此看重爱尔兰的公投，其原因有三。首先，前些年《欧洲宪法条约》因荷兰和法国的否决而宣告夭折，欧盟随即推出《里斯本条约》来取代，这告诉我们，如果爱尔兰这次公投没有通过，欧盟也一定会想出换汤不换药的妙策；其次，爱尔兰这次通过《里斯本条约》并不意味着这个国家对欧洲一体化的立场发生了变化，而更多是欧盟对爱尔兰让步的结果。在公投前，欧盟向其承诺：爱尔兰将继续有权决定本国的税收、维持现行的反堕胎法、维持军事中立国的地位不变以及继续保留其在欧盟委员会中的席位；最后，《里斯本条约》是欧盟在冷战后初期对欧洲构想的回光返照，现在的欧盟既没有实力也没有政治意志将宏大的计划付诸实施。

    冷战后初期，欧盟还是有点“雄心”的，先后出台了《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尼斯条约》、《欧洲宪法条约》和《里斯本条约》，这些文件包含了欧盟为冷战后的欧洲描绘的蓝图，其最高目标是要建立一个有共同货币、共同议会、共同政府、共同外交和安全政策的“大欧洲”。然而，经过近20年的实践，虽然欧盟实现了其中的个别目标（如共同货币欧元问世），但在外交和安全领域的重要目标不是被搁置，就是被抛弃了。例如，以法国重返北约为标志，欧盟建立共同防务和欧洲独立部队的计划宣告无疾而终。其实，欧盟最初提出的共同安全目标就相当低，以欧洲独立部队为例，1999年2月欧盟仅提议在2003年底前组建一支5—6万人的多国部队，如有需要，可在60天内部署到位，执行为期6个月的非战斗任务。然而，如此“快速反应”的一支部队，现在也没人提起了。

    对今天的欧盟来说，所谓的共同外交更是成了一纸空文。德国为了本国约四分之一的天然气供应，不顾波兰等成员国的反对同俄罗斯合作建设绕开乌克兰和波兰领土的输气管道。德国的这一做法，对于欧盟拟议中的共同能源战略而言，实际上是釜底抽薪，同时也帮了俄罗斯一把，使俄罗斯的能源优势变得更加明显。法国则利用其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的机会，不顾西班牙和德国等成员国的反对，强行出台“地中海联盟”计划，使欧盟推行多年的巴塞罗纳计划中途夭折。其实，法国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利益。随着法国轮值主席国任期结束，所谓的“地中海联盟”计划也变得无人问津。欧洲一体化的历史一再证明，团结是欧盟的力量源泉，而今天的欧盟恰恰走到了其创始人愿望的反面。

    几年前，国际社会还对未来的欧盟有所期待。然而，经过一番观察以后，人们开始掂量出欧洲的分量了。去年11月，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公布的一份文件认为，到2025年欧盟不一定是一支有影响的力量。法国《费加罗报》也泄气地承认：“奥巴马眼中的欧洲是一个平庸的大陆。”对于这样一个欧盟，《里斯本条约》能否生效又有多大的意义呢？（上海欧洲学会副秘书长 张祖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