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官帽究竟值多少钱?这似乎是个容易招致板砖乱砸的命题,因为权力乃非卖品,国家干部的职务身份和荣誉责任皆不可用金钱衡量。然而自古至今,买官卖官现象始终难绝,在腐败潜规则笼罩下的权钱交易黑市里,真有隐隐约约的“市价”。
这不,在吉林省长春市公安系统,我们就看到了这样一桩桩买卖:刚刚落网的该市公安局绿园区分局原局长付德武,几年来通过卖官大肆敛财1300多万元,而他卖出的一顶基层派出所所长的乌纱帽,先后两次收钱6万元(据3月31日《新文化报》)。
贪官皆如地主老财,工于心计贪婪狡猾。正如元代一首散曲小令所言———“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从权力中榨“油水”,于清廉地搅浑水,由此可以想见,那些贪官们愈益肥硕的身体里,抽取了多少民脂民膏,吸干了多少百姓血汗!
我们不能不惊叹,与前些年被查处的黑龙江省绥化市委原书记马德、山西省翼城县委原书记武保安相比,付德武显然技高一筹,对手中权力进行了“多种经营”,其发财门路不只卖官这一条,更有背后操纵其弟进行非法采矿、向无良企业批发“保护伞”、在机关办公大楼建设中分食巨额佣金回扣等。因此看起来他卖出的稍小规格的乌纱帽标价并不高,其实此人早将自己头上那顶大官帽的含金量提升到了最大值。
近年市场物价一路攀升,某些地方的官帽价格似乎也在看涨。以县处级官员为例,改革开放之初查处的县处级贪官涉案金额不过数万元、十数万元,而如今屡屡刷新的纪录令人瞠目结舌,仅贪腐金额超千万元的县官就有安徽省定远县委原书记陈兆丰、河南省平顶山市新华区委原书记杜欣、山西省和顺县原县长崔保红等人。其中堪称“贪中之贪”、“腐中之腐”的四川省犍为县委原书记田玉飞,敛财居然多达3200万元,顶得上中西部一个贫困县一年的财政收入。
干部本是为国家和民众干事服务的公仆,不是权力黑店的老板。所谓“官帽”,本不该有什么含金量,少数腐败官员之所以胆敢向百姓下手,变卖宝贵的权力资源,在鹭鷥腿上劈精肉,于蚊子腹内刳脂油,其本身已暴露了权力运行中的某些隐患,折射了监督制约乏力的软肋。要想根治买官卖官腐败,必须为所有权力注入防腐剂,以完善的制度监督、社会监督、群众监督、舆论监督,保证权力运行于阳光之下,铲除权力交易的环境和土壤。
显规则彰显,潜规则失灵,但愿老百姓深恶痛绝的官帽黑市就此绝迹。(张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