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东莞市要“理顺大市区水价”。为此,5月26日,东莞市物价局发布了征集水价调整听证会参加人的公告。可是,直到6月7日征集参加人报名的最后一天,竟没有任何市民理睬这个公告

  稍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如果与价格有关,那么,“理顺”和“调整”,就是“上调”、“上涨”和“调高”的意思。如果谁认为“下调”、“持平”也能“理顺”价格,那么,人们大可怀疑其心智是否健全。因此,现时的所谓“听证会”,就是“听凭涨价会”,就是“拥护涨价会”。听证会,在许多地方,成了涨价之前不得不走的过场。当然,这个过场的麻烦之处,就是还必须找来几个陪着玩的群众演员,或者是陪着玩的能够扮演群众的“专业演员”。

  所以,像东莞市这样无人理睬征集听证会参加人公告的现象,在人们对听证会及其结果已经见惯不惊的情况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然而,看惯了“大团圆”戏剧的人,则不这么认为。东莞市消委会的相关负责人就表示,水价上涨是每个市民生活都必须面对的问题,无人报名参加听证会,这只是说明消费者非常不成熟,民主素质有待提高,有很多消费者对水价上涨意见很大,但他们宁愿在网上匿名发表言论也不想去听证会。

  东莞市的消费者是“非常不成熟”还是非常成熟,民主素质是“有待提高”还是已经较高,这其实并非什么难以判定的问题。无一人报名的现象,的的确确可以说明东莞人的普遍素质。试想,哪怕只有一个人报名,东莞市听证会的“观瞻”都可以大大地“被改观”。而局面恰恰就是“无人喝彩”。是的,“无人”,一个人都没有!

  终于,听证会被把玩到了这般地步,被玩成了征集不到群众演员的独角戏,其功劳当然不能全记在东莞市的账簿上。实际上,在听证会的制度设计中,“群众”演员,从来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跑龙套角色,对“剧情”如何发展,没有任何影响力。按照设计,群众演员“被站在”舞台的边缘,聚光灯外,“台词”很少,角色定位于或衷心拥护、拍巴掌举手,或懵头懵脑、四六不分,或胡搅蛮缠、说不到点子上……于是,听证会俨然就是群众“素质有待提高”的戏剧演示。但是,只有“扮傻”的演员,哪有甘心往外掏钱的真傻群众呢!听证会的“团圆”戏,只要演出几次,再傻的人也会看出门道来的。既然你把听证会弄成了“逗你玩”的把戏,群众当然有不当演员陪你玩的权利。只是到了此时,竟还有人对着空空如也的观众席,指责“下里巴人”没有欣赏“阳春白雪”的素质,这就真让人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傻或者是谁在装傻了。

  去年,东莞市也曾举行过镇区水价调整听证会。出席听证会的群众代表牛仁根据参会的经验告诫人们,“有时间参加听证会,还不如忙点有意义又乐意做的事情”。所以,从“无人喝彩”的现象中,人们可以一窥东莞人的素质。最起码,东莞人务实,对“大团圆”戏剧有着非常高的领悟力:与其当演员图虚荣、助人走过场、帮人数钞票、瞎耽误功夫,还不如承认“胳膊”与“大腿”的实力差距、踏踏实实打工、备好现金准备涨价。

  听证会开到了这个份上,离扯上幕布收拾场子的时候也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