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骏正在工作
徐嘉蔚 本网记者 任武松 文·图
唐骏作品:《喜鹊闹梅》笔架
唐骏——广元白花石刻第五代传人,今年春天成为四川省第三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白花石砸核桃
唐骏,1973年生于广元老城,16岁开始学艺于姨妈——广元白花石刻第四代传人刘玉琼,26岁学成独立工作,今年刚好学成10年的唐骏现在是广元铁笔斋白花石刻工作室的负责人。
唐骏是一个普通市民的孩子,小时候他和其他孩子一样,认为所有的石头都一样,不知白花石为何物。
那是一个秋风卷着落叶的日子,唐骏小小的膝盖跪在板凳上,手里,抱着一块墨绿色的石头。他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沿着脖子的曲线钻进领子里。风过,一丝痒,一丝凉。
“你小子,闯了祸还不晓得悔改?”父亲生气地大声呵斥道。
“算了,还小呐,他以后大了就明白的。儿子,以后可别再拿这珍贵的石头砸核桃吃啊,这些石头都是宝贝啊,找得不容易呢。”
母亲的宽容并没让唐骏的心里好过点。
不就是砸核桃吗?
不就是一块石头吗?
谁是宝贝:是它,还是我唐骏?
他恨那块石头——就是因为它,从来没有打过他的父亲举起了板子;总是朝他阳光般微笑的母亲也拉下脸,皱起眉头。
那时的唐骏以为自己会恨那石头一辈子,可是,生命的镌刻者却给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开始。
17岁决定人生方向
只要和那石头沾边儿的事,唐骏就从来不会有什么好奇心,那个一向疼爱他的姨妈,也因为总是抱着石头在屋子里敲敲打打,也不自觉得被他拉开了些距离。
“小骏,快!你姨妈切菜把手划伤了,你去她工作室把药膏拿过来,跑快点!”
“屋里没有吗?”他正数着自己的硬币,打算凑了压岁钱给自己买辆自行车。
他几乎是被推出门的。可是当他看到工作台上那只仙鹤时,他觉得自己忘了空气的味道。那是一件半成品,好像是个砚台,整个石头唯一雕刻成形的就是那只头朝下,腿弯曲,翅膀半张的仙鹤。它似乎悄悄地眨了下眼,振了振翅。
那年,唐骏17岁。但他超前了,在17岁时,在高中毕业之际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家人当然不会反对,却很疑惑一向内向的他为什么突然对以前惟恐避之不及的白花石产生了兴趣。
其实他也不知道。单单因为好奇吗?那么沸腾的血液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管原因如何,唐骏都已经跟着姨妈走进了白花石刻。
“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白花石刻艺人,必须了解它的创作过程。首先是到产地寻找石头,接着打毛坯,然后是花坯,最后雕刻。”姨妈如此说,唐骏便开始照着做。
所谓打毛坯,就是将原料大体打成一个个或长或圆形状。可别小看这个环节。最开始的三年,唐骏做的,除了这个,没有其它。
广元白花石刻雕刻难度大,始终坚持纯手工制作。
受条件限制,打磨石头必须在户外进行。于是,无论寒冬还是酷暑,他都得坚持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的梭子在生命的纬度上穿行。
不过,他的錾子挥动地越来越慢了,也越来越容易感觉疲惫。17岁的激情像枯萎的玫瑰。早已失去了它的芬芳。打了3年的毛坯以后感到枯燥无味,打起退堂鼓,想去经商。
抬头看看外面的世界,精彩得让他有点儿痛恨依旧贫穷的自己。
老师刘玉琼的引导说:“干我们这个事业很辛苦,只要你坚持,坚持就能成功!”唐骏打消了放弃学艺的念头,继续学艺。
姨妈的语气很淡,像她这个人一样,总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也成了一座雕塑。但她的手却是沸腾的,张扬的,激越的。这是一种动与静的美妙结合,含蓄与奔放的相离相融。她试图用自己静默的灵魂与人达到精神上的交流。唐骏想:“以前总是不了解她,正如不了解白花石刻一样。”
听了姨妈的话,唐骏有了一种感觉:扎身白花石刻,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可预知。
下雪天他在户外打磨石头,双手生了冻疮,经常指头磨出血,疼的钻心,唐骏没有放弃。
奖状不是最后的收获
从此,唐骏不再有任何怨言,沉默地亦如那不说话的石头。
他依旧还是会去打毛坯,不论寒暑还是晨夕。
他学会了花坯,唤之气韵,诱之精魂。
他掌握了雕刻,倾心之,相惜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是七个春秋,落叶翻飞了秋风,嫩芽逗趣了春绿。
他,唐骏——终于开始独立创作。
1999年底,可以单独创作作品了,唐骏感到10年学艺终于有了一点点成绩。
梅花香自苦寒来,2004年,唐骏携作品砚台《喜上眉梢》首次参加中国四川国际旅游节旅游商品博览会,获得金奖;2005年作品《双面笔架》荣获四川省首届广告旅游商品设计大赛金奖;2006年11月和师傅刘玉琼共同恢复“铁笔斋白花石刻工作室”。
唐骏,一个执着的白花石刻传人,永远都觉得不够!